一口铁锅

禅与倒油调理艺术

头像是约稿,不是自设是我自己
现充忙碌低浮上,暂不接稿/参活动

【德哈】一般路过普通欠揍正常死对头关系

解禁一下,是给《Crush》的G文,感谢@李逍遥 坨老师的邀请。

麻瓜男高校园喜剧,全文1.3w,因为比较匆忙所以发了未校对版的上来,本子里收录的文章经过校对老师的润色会更为流畅。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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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德拉科第一次在斯梅廷中学遇到哈利·波特时就看他不爽。当时他正抓着他那把油光锃亮的斯梅廷手杖(他昨晚刚刚又给它上了一遍漆)在学校同样油光水滑的走廊里拿杖尖点着地走路,那样子活像一个要瘸不瘸的街头混混。他挺直了身子好让那金灿灿的男学生会主席徽章在斯梅廷的棕红色燕尾服(事实上这个颜色丑得好像喝醉了酒的校长的脸)上耀眼得更为明显。“我敢担保这所学校历史上还从没有人入学第一年就拿到男学生会主席的呢。”他洋洋自得地对着身后的布雷斯说,没有回头。


布雷斯对着德拉科的后脑勺来了一记假想中的肘击,又表情夸张地假装对着那个男学生会主席徽章作呕。


“真是非常漂亮的徽章,德拉科。”然后他假笑着大声说,故意在发每个音节的时候都咬着舌尖,听起来就好像他在嘴里含满了奶酪硬糖。


潘西尖声地笑起来。她将一只胳膊松松垮垮地搭在了布雷斯肩上,晃着一根亮闪闪的手指。德拉科曾经形容潘西打算把世界上所有能找到的廉价珠宝都黏在她的指甲上。“大约珠宝店的老板会想要潘西的一根手指,好拿去放在店里的展台上拿聚光灯打着做成标本。”他原话是这么说的。而布雷斯则说潘西的指甲“改装一下可以当做新型M1911手枪”。


潘西将镶嵌着闪亮水钻的指甲向前伸出来。她轻佻地勾着布雷斯的脸侧,“你的虚情假意真让人作呕,亲爱的。”


布雷斯掐着她的腰回以一个绅士的微笑,脸上的表情活像是焊在两侧嘴角的,“你也一样,宝贝儿。”


德拉科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心道他真想把这两个没品朋友统统头朝下塞进麻袋然后打包送去非洲——让潘西那号称每天喷三遍精华水的肌肤跟粗糙的麻布纤维亲密接触,让布雷斯本来就黝黑的皮肤再滚上一层灰尘——这缺德的想象让他忍不住恶劣地笑起来。


“你们俩如果在一起了可真得算是这十七年来做的唯二两件服务社会的事。”他捏起斯梅廷手杖指指正勾肩搭背的布雷斯和潘西,假装嫌恶地皱起鼻子。


潘西大声地冷笑了一声。


“如果我们亲爱的学生会主席不会再像个三岁的幼稚小屁孩一样,每天拿着他闪亮的手杖到处乱指,就好像他是个马戏团指挥似的。”她阴阳怪气地说,表情活像是刚刚提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见解,牛顿第四定律什么的。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决定不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斗嘴上——这显然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他没必要花费自己宝贵的,美好的青春年华(“呕!”布雷斯说。)来和潘西争辩一个无聊的话题,这会妨碍他前往教室的时间。还会妨碍到——


——“你们可以让一下吗?”


喔,一个不轻不重的,听起来就很不耐烦的,就好像说话的主人正一边说话一边在用眼珠子瞪天花板的声音——德拉科听到这种声音就不爽。因为他经常用这种声音说话。


他转身瞪着那个被他们挡住路的人——布雷斯和潘西把路堵了一半,因此德拉科只看见了从布雷斯挺括的燕尾服后摆空隙处漏出来的一点属于被挡路同学的皱皱巴巴的校服外襟。


皱,褪色,上面还有不知道哪里蹭来的污垢——天哪。德拉科忍不住皱起了鼻子。这身校服(尽管只看到一个角)真是太粗糙了。像是穿了上一届哪个邋里邋遢的家伙留下来的衣服。梅林,难道除了课本外连校服都反复使用了吗?


布雷斯说:“噢,对不起。”


然后布雷斯挪着脚步抓着潘西的手腕慢吞吞地移到走廊侧边。于是只剩下德拉科仍旧气势汹汹地握着斯梅廷手杖站在走廊的正中间。他正正地与被挡路同学大眼瞪小眼。


被挡路同学戴着一副眼镜,头发看样子就像是刚从寝室的床上爬起来。校服也实实在在地褪了至少一个度的色,看上去就像加了个低饱和度滤镜似的。


Nerd。德拉科恶毒地想。绝对是这样的。每天抱着一大摞书戴着两个啤酒瓶盖。看书时非得把眼睛贴在纸页上才看得清首字母。鼻子就整个儿趴在纸张上大口大口呼吸油墨的脏臭味儿。呕。


被挡路同学瞪着德拉科。


德拉科瞪着被挡路同学。


“喂,”大概过了五秒后被挡路同学忍不住说,伸手推了一下眼镜。他怒气冲冲地翻了个白眼,“你是不会说话还是怎么回事啊?你能不能让一让啊?我信息技术课要迟到了。”


德拉科也怒气冲冲地继续瞪着他。“你是不是不会绕道走啊?”他反问,挺了挺胸让被挡路同学看清自己衣襟上别着的学生会主席徽章,“我不给你让路你不会从另一条道路走吗?小,眼,镜。”


被挡路同学又推了一下眼镜,绿色的眼睛透过镜片恶狠狠地瞪着他。德拉科没来由地后背发凉了一下。他是不是想用眼睛发射激光?他愤恨地想。中二病。


“让开。”激光眼镜(德拉科从善如流地在心底给这个人换了个代号)又说了一遍,手里抱着一大本信息技术的课本。德拉科毫不怀疑如果他再不让开,此人便会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大部头恶狠狠地砸在他精致的脑门儿上。


“喂,德拉科,”一直津津有味看戏的布雷斯终于忍不住很虚弱地说,“你让一让会怎么样啊?你就不能与人为善吗?”


德拉科用力地抱住双臂瞪着布雷斯,“你到底跟谁一伙的啊?他是你亲戚吗?”


“你现在就像一个实施校园霸凌的暴力年轻人。没事找茬的那种。”潘西和颜悦色地说,一面转身对着激光眼镜露出一个假得不那么明显的微笑(后者警戒地看着她)。“别理他。”她说,“他被学生会主席的荣誉冲昏了头脑。”


“嘿!”德拉科不满地喊了一声。


激光眼镜冷冷地看着潘西,再看看同样没好气的德拉科——他脸上的不爽像是把潘西因为受到冷落的不满和德拉科因为倍感丢脸的气愤加在一起,然后再乘以二——非常不爽。


他抱着书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啪地一下撞在了德拉科的肩上——力度不算小,甚至让德拉科短暂地怀疑了一会儿此人刚刚没把书拍他头上是因为脾气好——然后他挤了过去。


“再喊一次小眼镜我就揍你。”他在经过德拉科身旁时,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然后他抱着书头也不回地往教室走。


“操,”德拉科揉着肩膀爆粗口,靠在储物柜上瞪着激光眼镜的背影啪地一下随着教室门的关上而消失。他恶狠狠地瞪着那扇被关上的门,仿佛要用眼神把它瞪开。


“精彩。”布雷斯鼓了下掌,随后在看到德拉科的眼神时他非常高情商地收了手,“哎,你干嘛一副他欺负了你的样子?”


他把手放松地撑在储物柜上,偏头斜睨着德拉科,“明明就是你没事找茬。”


潘西难得地跟布雷斯意见一致地表示了赞同。“你活该,德拉科。”她很笃定地说。


“你们滚。”德拉科干脆利落地说,虽然自己也感到有些心虚。他细心地抹平燕尾服上的皱褶,摆正有点歪了的徽章。


“我们是打算滚了。”布雷斯说,一面颇有风度地鞠了个躬,“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潘西咯咯地笑起来,上前一步挎住了布雷斯的手,然后将自己整个儿像没有骨头一样吊在布雷斯身上,仿佛她是他胸前的一个挂件,一绺流苏什么的。


“如果你想被斯内普教授责罚然后光荣地卸任学生会主席的话。”她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德拉科的语调,“我敢担保这所学校历史上还从没有人拿到男学生会主席一个上午就被撤职的呢。”


布雷斯非常捧场地大声笑起来。


“滚滚滚。”德拉科说,“有你们俩待过的空气都污浊了。”


“谢谢,你也一样。”潘西说,“如果你没有可怜到只剩下我们俩的话。”


“那我宁愿孤独终老。”德拉科说,一面很细心地把袖扣挨个儿扣好。“潘西,把你的右后脚跟儿抬起来——如果你脚下那个被你的细高跟踩着的东西是我的袖扣的话,你可以开始考虑要变卖什么家产来赔偿了。”


潘西极为淑女地冲德拉科比了个中指,从善如流地移开了脚跟。


“喔,”布雷斯说,瞪着德拉科捡起来的那个灰头土脸的长方形小牌牌,“你的袖扣长得真——别致。”


“闭嘴。”德拉科干脆利落地说,很小心地捏着牌子后面已经有些变形的扣针,好避免让他金贵的手指碰到它脏兮兮的表面——他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下,“这是不是个名字牌?”


“幼稚鬼小学生用的玩意儿。”潘西下结论说。“原来我们学校也会有给自己做名字牌的小可——爱。”


布雷斯很感兴趣地凑过去仔细看那个名牌。他很小心地用食指和大拇指从德拉科手里捏过那个小方片,就像在进行什么隆重的交接仪式——他挨个儿辨认着顶上覆盖着一层灰尘的油印字迹,“喂,这是不是刚刚那个牛逼眼镜掉下的啊?”


“激光眼镜。”德拉科很疲惫地说。


“连取代号也要跟你统一吗?”布雷斯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低头继续研究那个名牌,“哈……哈利……波特。”


德拉科说:“什么破特?”


布雷斯说:“哈利·波特。”


德拉科把名牌又从布雷斯手里抢了回来:“好蠢的名字。”


“你的名字也没多聪明。”潘西说,“照你这么说我觉得我的名字听上去貌美如花。”


“你确实貌美如花,宝贝儿。”布雷斯说,回头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


“呕。”德拉科说,在布雷斯的袍子上掸干净了那个牌子(“喂!”布雷斯喊。),“你们刚刚不是还急着去上课吗?”他问,然后将牌子扔进了燕尾服的口袋,接着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现在倒是真的要迟到了。”


“哇——”潘西拖长了声音说,一面踩着细高跟哒哒哒哒地跟上他,“你拿了人家东西不还,好——恶心。”


德拉科回头瞪着她,“你要我怎么还?”他问,“过去踹开那个教室的门,然后站在讲台上大吼'哈利·波特你的名字牌在我手里'吗?”


“听上去还挺酷的,”布雷斯评价说,“像潘西爱看的那些小说的情节。”


“喔,”德拉科冷笑,“我是不是还得过去揪着他的衣领子什么的?”


“打个啵就更好了。”潘西总结说。


“滚——!”德拉科大喊,“我才不是死——基——佬!”


布雷斯乐不可支,腾了只手拍拍潘西的背,“你要知道上一个这么说的人,”他装腔作势地说,“现在已经在福利院和他男朋友领养小孩了。”


潘西把布雷斯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拽下来(“很伤人,亲爱的。”他嚷嚷说),“那你拿着这个小方卡干什么?”她问德拉科,“就单纯记一记他名字?你好无聊。”


德拉科转头露出一个假惺惺的微笑。


“记住个名字下次去跟他打一架,”他说,“你,管,我?”




02.


哈利·波特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很认真地瞪着信息技术课老师的脸。头顶的空调吹得汗液在一批一批地蒸发,他感觉校服衬衫腻冷腻冷地贴在背上。


他烦躁地又翻了一页书过去。Web和应用程序设计。他瞪着那些小字母。数据库系统和大数据。操。字母开始在眼前摆动成扭来扭去的小黑条儿,水蒸气液化在镜片上。操。


他扯了扯大了一号的校服衬衫——它既不合身也不舒适,硬且粗糙的面料来回地摩擦着他的背部皮肤。这是达力穿剩下的——他刚进入斯梅廷中学念书的第一年穿的校服。然而仅仅在第二个月他就不得不更换大一码的校服,因为他一天早上在穿校服时把衬衫的扣子崩出去三个。


于是哈利光荣地继承了这件旧校服——佩妮姨妈拿弗农姨夫从旧货市场淘来的polo衫给它补了补扣子。“反正他比达达小一年。”她往洗衣筐里倒洗衣粉时臭着脸说,“给他买一套新的简直浪费钱。”


达力开始哭鼻子了。


“我——不,不要给他我的旧,——旧校服!”他大声地假号着,一面得意地瞪着哈利,“他,他会把它,——弄脏的!”


“不会比你现在更脏了。”哈利冷淡地说,瞥了一眼洗衣筐里逐渐渗出的灰水。


于是佩妮姨妈飞奔过去搂住她的达达小宝贝,一面喊着“噢如果他弄脏了达达的校服就要他好看”,弗农姨夫则作出了给达力买Blaze Evercade VS的承诺,外加半打乳脂巧克力。“以及全家去玛姬姑妈那儿度假一次,”他献宝一样地说,缩在肉里的五官艰难地动了动,试图挤挤眼睛,“不带上他。”


达力咧开嘴笑了。他靠在佩妮姨妈的怀里趾高气扬地瞪着哈利。


“呕。”哈利内心有个声音尖叫着说。


他面无表情地蹲在洗浴盆前面,瞪着那一大坨即将属于他的红红黑黑的校服。他扯起因为吸饱了水分而格外厚重的布料,好让它每一根纤维都能沾上洗衣粉。洗衣粉刺鼻的味道钻入哈利的鼻腔,他想咳嗽。


“呕。”他内心有个声音尖叫着说。




哈利又扯了扯外套,手指穿过撑得松松垮垮的卡扣把快掉下来的扣子扣进去。手指捋平领子捋到一片光秃秃。这儿不应该这么平整。应该有个东西扣在上面以免他拿错达力的校服(鉴于达力的新校服不到一个月就脏得跟哈利褪色的校服差不多颜色)——


——操,他的名字牌不见了。只有一个别针穿过的小小扣痕还孤独地留在那,像一个被长官废弃的士兵立的碑。


哈利的手指恶狠狠捻过粗糙布料。妈的,一定是在跟那个找茬金毛对峙的时候被挤掉了。他真想揪着那人的领子把他揍一顿,尤其是他喊“小眼镜”时的声调——再加上那头显眼的黄色头发——此人绝对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纨绔。内里空虚成一团发霉的棉花。每天就只会仗着一个在校董的父亲(他绝对有。哈利的直觉告诉他)狐假虎威。他怒气冲冲地翻过一页书,抓起被搁置在一旁的黑笔时发现笔尖爆了墨。


哈利瞪着那一条蜿蜿蜒蜒的浓淡不均的墨液,瞪着它逐渐流向雪白纸页吞掉字母,深深浅浅地晕染开,跟着他越来越重的怒气值一起扩散。他啪地一声把笔摔在了桌上。


台上滔滔不绝的教授立刻瞪向他。


“……打蜘蛛。”哈利说。


现在他想揍那个找茬金毛的心情格外强烈,就像他想在那个找茬金毛的葬礼上放生日快乐歌的心情一样强烈。




哈利一下课就抓了书包冲出教室。


他要去把名字牌拿回来。操,定制它们也花了点钱——更关键的是他敢肯定那个找茬金毛一定会借此狠狠嘲笑他——名字牌,幼稚小学生用的玩意儿。操,他甚至不知道那个找茬金毛叫什么,在哪个班,而那个人却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哈利——哈利——哈利·波特!喂!”


罗恩气喘吁吁地拽着包跟上他,半本信息技术的课本还插在包外。他边走边调整着书包带子,顺便给了哈利一拳。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喂!”


罗恩把哈利的肩膀扳住,将他整个人转过来。


“你今天为什么那么晚来上课?”他很严肃地问,“搞得这回我们都没法同桌——我只好跟赫敏坐在了一起——你上课真看见蜘蛛啦?”


“因为在来上课的路上被一个找茬金毛耗了半天时间。”哈利没好气地挑了个问题回答,顺便把罗恩的手扒开。“还有,我间接促成了你和赫敏坐在一起,你应该跪下来感谢我——冲着这惊人发展你都应该请我吃冰激凌。”


罗恩讪讪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她说她要在课后问老师几个问题。”他垂头丧气地说,“连正眼也没瞧我一眼就冲到讲台上去了——我敢说她能问到明天中午吃午饭。她那本笔记本太吓人了——什么找茬金毛?你被一条狗追着跑了?”


“不是那个金毛——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家伙。”哈利比划了一下,随后在看到罗恩茫然的眼神后果断地放弃,“你肯定不认识——太气人了,真是莫名其妙。”


“金色头发的家伙?”罗恩紧跟着几步跑上来,“洛夫古德?噢她本来就有点疯疯癫癫的——”


“男的——!男的!”哈利大喊,“我怎么可能骂女生!”


“简要描述一下。”罗恩说,“除了金发这个不显著特征——一路上我少说看到三个金发。”


哈利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


“呃,”他的大脑开始滋滋地运转,像是有条硬硬的塔夫绸裙卡在了神经齿轮中间,布料摩擦着被金属卡扣绞来绞去,“金发……说话很欠揍。还有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跟他在一起——看起来比他善良一点,不过也半斤八两。”


“我知道了。”罗恩满脸聪明地说,“你一定是在说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说:“什么马尔福?”


罗恩说:“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很中肯地评价:“好蠢的名字。”


“你的名字也没多聪明。”罗恩说,“难道赫敏起了个一听就是年级第一的名字吗?我可没看出来格兰杰这三个字有这附加功能——”


哈利说:“——德拉科·马尔福是谁?”


“哇塞。”罗恩说,上下打量着他,“哥们儿,你这个问题不是认真的吧——你入学这一年在干什么?”


“吃饭,学习,躲达力。”哈利说,不耐烦地把罗恩的头挡到一边去——罗恩差点被他按到储物柜上,“这人很有名吗?”


罗恩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哈利刚刚把周围的空气揪起来给了他一拳——“非著名纨绔表演艺术家。”他下结论说,“每天假装游手好闲溜溜哒哒,其实是个卷王。”


“喔,”哈利冷笑,“他是不是还有个在校董的爸爸?”


“哎,这你倒知道了。”罗恩说,竖了个大拇指给他,“我本来还以为你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我不知道。”哈利很冷静地说,“我瞎猜的。”


罗恩呛了下,然后竖了个大拇指给他。


“哥们儿,”他真心实意地说,“牛逼。”




03.


德拉科在老师说出“下课”的一刹那就跳起来蹦到了布雷斯的座位旁边,那样子活像是椅子里突然钻出个弹簧把他发射了出来——“为什么波特没来找我们要他的名字牌?”他问,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哈利·波特刚刚把垃圾桶套在了他的头上。


布雷斯伸出一根手指晃一晃,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来简单梳理一下。”他说,“你认识他吗?”


德拉科说:“呃……怎么不算认识呢?”


布雷斯说:“他认识你吗?”


德拉科思考了一下,诚实地说:“应该不太认识吧。”


布雷斯很冷酷地说:“所以他知道你是谁吗?”


德拉科承认:“他应该不知道。”


“所以你为什么像个等男朋友提出约会的纯情高中女生一样?”潘西跟着凑了过来,亮闪闪的指甲戳了戳德拉科,他活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哇,你不会真是个——”


“滚——!”德拉科大喊,“我,不,是!”


“——优秀的男学生会主席吧。”潘西把话说完,戏谑地靠在布雷斯身上审视着他,“原来你这么有自知之明,少爷。”


“我要跟你们绝交。”德拉科宣布,“跟你们多待一秒我都受不了。”


克拉布唯恐天下不乱地跑了过来。他跟着戳了戳德拉科。


“头儿,”他说,“外边有人找你。”


“嚯,”布雷斯说,鼓了下掌,“惊人进展。哈利·波特还真来找你了。”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咬肌一定很僵硬。他感觉自己转头的动作一定很迟缓,他走向门边的步伐一定很呆滞。噢梅林,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没上油的机器人,每一根链条都在生涩地摩擦着叫嚣着。而这累赘的残躯却被赶上战场面对站在教室门口的黑恶势力哈利·波特。操。


明明他的东西在我手里,我为什么要心虚。德拉科对自己说,我想还给他就还给他,不想给就不给。不爽的是他又不是我。


“喂,”哈利·波特在门口喊他,口气很不耐烦,“把我东西还给我。”


“你说还就还啊?”德拉科瞪着他,“东西是在你手里还是在我手里啊?”


哈利·波特叹了口气,那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在公园抽烟然后被巡逻员用一张“禁止吸烟”的警示牌噎得只好怒目而视的的老头。


“你好幼稚,马尔福。”他评价道。


“喂!”德拉科抗议说,然而哈利·波特迅速地打断了他的话。


“算了,”他说,推了推眼镜,德拉科不合时宜地注意到他的眼睛非常的绿——就像潘西上一个款式的指甲上面的水钻。(“绿色是很性感的颜色,亲爱的。”她当时是这么说的,尽管那副美甲只在她手上停留了一个礼拜)“就当我送你了。我不要了。”


“什么?”德拉科大声地问,表示不可置信,“你不要了?”


哈利疲惫地闭起眼睛,揉了揉鼻梁,“对,”他口气冷静地说,“给你了。你给我一个你的东西我们就算扯平了。”


“你要我给你一个我的东西?”德拉科提高声音说,惊讶地扬起眉毛,就好像教室的门板刚刚突然走了过来然后给了他一巴掌。


“不然呢?”哈利跟着他提高语调,“你白拿啊?”


“我还你。”德拉科立马快速地说,“我现在就去座位上拿给你——”


“——你给我一支笔。”哈利稍稍提高音量说,拿校服袍子擦了擦眼镜,“理所应当。我的笔因为你爆墨了。”


“因为我爆墨了?”德拉科大喊,“关我什么事?”


哈利终于擦完了眼镜,重新戴上去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很锐利,“因为我上课时一想到你就很生气,于是就特别想揍你。”他很冷静地说。


德拉科不敢置信,“所以你就揍了你的笔?”


哈利看起来显然认为他脑子不太好使,这让德拉科很气愤。哈利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塞满了绣球花——接着哈利向前伸出一只手掌,掌心翻过来向上。德拉科低头看见他深深浅浅的掌纹刻在皮肤上。


这是干什么——他脑子乱乱地想,他要跟我握手吗——


——“给我一支你的笔。”哈利说,毫不留情地斩断了德拉科的思维,“我们俩的账就算算清了。建议你下次找个好欺负一点的软柿子,不然你的校董老爸可就白请校长吃饭了。一个生活小贴士。”


德拉科眯起眼睛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橱窗里一件品相大众价格却上流的衣服。


接着他将一支笔用力地拍到了哈利·波特的手掌心里。




“不错,”潘西总结说,“快进到交换定情信物。”


布雷斯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俩去死。”德拉科干脆地说,“地狱简直是为你们准备的情侣酒店。”


“谢谢,对此我深有研究。”布雷斯假笑着说,“你现在可以把波特的名字牌挂在衣服上了,就别在你的学生会主席徽章下面——”


潘西咯咯地笑起来。“绝妙的天才想法。”她说,“德拉科就是死也会做上面那个——”


“操。”德拉科骂脏话,恶狠狠地将衣服上的徽章一把扯了下来,用力地掼进了口袋里,“多谢,我现在一个也不想带了。”


“《禅与治好虚荣五十招》。”布雷斯伸手勾了下潘西妆容精致的脸,(“要是刮走我的粉底你就死定了,亲爱的。”她狞笑着说)“可喜可贺,我们亲爱的马尔福少爷已经在成为一名优秀学生会主席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呕。”德拉科说,“我还是喜欢做个烂人。”


“一针见血的观点。否则我们也不会志同道合。”潘西扯开一个比她的口红色号还浓艳的微笑,“为友谊举杯。”


她和布雷斯击了个掌。




04.


德拉科再次见到哈利的时候后者比较狼狈——相当狼狈。当时他正在被字面意义上的校园霸凌——被他亲爱的表哥追着打。


哈利自认为经过多年的训练他已经能熟练地避开达力那些笨重且无效的攻击。单纯地避开。他是绝对不敢还手的——除非他想在未来的一个月内被德思礼家扭送去少管所。


因此他闪身躲过了达力的哥们儿皮尔挥来的一记拳头,擦着走廊两侧的储物柜开始迅速地奔跑。只要跑到教室就安全了——达力绝对不敢在教授的眼皮子底下对哈利动手。他一路上躲开走廊上捧着书的学生,达力带着皮尔,丹尼,莫肯几个傻大个在后面笨重地追,脚步沉重地砸在地上,引发一场场小型地震。


哈利的眼镜腿歪了。他调整着呼吸,汗水浸湿额前的黑发。他一面回头看着穷追不舍的达力,一面暗自盘算着离这儿最近的教师办公室是哪个——该死,罗恩和赫敏上节选修课跟他选的不是同一节,他们俩从四楼的教室走下来至少也要五分钟——哈利快速地思考着,一面绕着储物柜猛地拐了个弯。


储物柜拐角处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猛地扯住了哈利的校服衣袖下摆。接着它发了力,哈利一下被扯了过去——他的头差点磕在储物柜上。


哈利的眼泪差点被甩出来。他抹了把脸,视线范围逐渐清晰起来。


德拉科·马尔福站在拐角处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一面好整以暇地甩了甩手。


“操。”哈利没忍住爆了粗口,“你有病是不是?”


德拉科旋转了一下手腕,扬眉倨傲地笑了笑,“你在干什么?”


“帮达力减肥。”哈利没好气地说,一面站得离他稍微远了一点,“不用你管。”


“我好心伸以援手,”德拉科啧了一声,“你或许应该给我一点信任,波特。”


哈利咬着牙瞪着他,“如果你值得我付出一点信任的话,马尔福。”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英雄救美,”德拉科说,“于情于理你都该感谢我。”


“我没有求着你救。”哈利哼了一声,“没有你我也能甩掉那些人。”


德拉科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皱起了眉。哈利听到了达力的声音。他胸腔里的心脏又开始蹦跳。


德拉科的手一下发力扣住了哈利的手腕,将他随手往两排储物柜的空隙间一压,手就按在了他的脑门儿上迫使他贴着掉漆的墙壁。墙皮抵住哈利的嘴唇,他感觉墙灰粘在了脸上。


达力喘着粗气走过拐角,看起来就好像一头刚刚跑完马拉松的猪。


“人呢?”他粗声大气地问。


“跑别处去了吧。”皮尔撑着膝盖擦汗,陷在肉里的眼睛艰难地转了转,“这个懦夫。”


达力狐疑地绕着走廊转了一圈。“他不可能消失。”他咆哮说。


德拉科的手死死地按在哈利的脑门儿上。哈利快窒息了。德拉科的手指离他的眼皮的距离不过一英寸,他甚至感觉眨一眨眼睫毛都会擦到德拉科的指尖。


“去别处找找吧,老大,”皮尔建议说(哈利严重怀疑他只是想敷衍达力),“去四楼找找……他说不定上楼找韦斯莱去了。”


“好吧,好吧。”达力咕哝着说,接着慢腾腾地转过了身,像一头正在做体操的大象。


皮尔冲着几个跟班使了个眼色,于是丹尼和莫肯紧随其后地跟了上去。


几个肥墩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德拉科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摁着哈利的手。


哈利绷紧的背部肌肉一下松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快速地眨着眼睛直到眨出了泪花儿。他转动着酸疼的脖颈,感觉脑门儿上被德拉科摁出了几个鲜红的手印。


“如果没有我,”德拉科松了松手腕,“你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体面。”


“如果你指的'体面'是被人摁在掉漆的墙面上的话,”哈利没好气地冷笑了一声,“那我还真是深感荣幸。”


“现在战线又被拉回来了。”德拉科浅灰色的眼睛盯向哈利,“你欠我一个人情,波特。”


“你很刻意地卖给了我一个人情,马尔福。”哈利叹了口气,掰了掰有点歪的眼镜腿儿,“据我所知这条走廊附近没有属于我们年级的选修课教室,你少给我装。”


“对,”德拉科一口承认,“我就是想近距离看一看你被揍。”


“那么是什么让你屈尊降贵地拉了我一把?为了一点可耻的道德感?”哈利嘲笑道,“多么高尚啊,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的字典里没有高尚两个字。”德拉科整了整有些乱的衣襟——他已经将斯梅廷手杖扔在储物柜里有一段时间了。他牙疼地皱了皱眉,“随便你怎么恶意揣测。结论是我救了你一命。”


“噢,”哈利用一种唱咏叹调的声音假惺惺地说,“那么我该干点什么来偿还这份恩情呢?给你擦鞋?”


德拉科的大脑卡了一下,在“对啊我该让波特干点什么”和“但是波特能干什么”两个思路之间来回切换了几遍。他感觉好像有一件毛领披风卡在了他的大脑齿轮间——


——“你电话号码给我一下。”德拉科张口就说。


哈利用一种被雷劈了的表情看着他。



操。


操操操。



德拉科想给自己一巴掌。妈的。幸好潘西现在不在——


——“我不是gay,”哈利很疲惫地说,闭了闭眼。


德拉科想咆哮“妈的老子也不是啊我真的不是死gay啊我能不能死能不能”,然而他只是很虚弱地张了张嘴,说:“我也不是。”


气氛古怪地凝固了一会儿。空气分子粘稠成胶水,沉重地啪叽包裹住两个死机的大脑。


最后哈利说:“喂,谢谢。”


德拉科说:“不客气。”他撑着储物柜直起身子,发觉自己的肌肉刚刚一直紧绷着,“我要上课去了。”


哈利说:“……噢。”


德拉科将扣子扣紧,对着反光的柜面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你可以加我的IG好友,”哈利很突兀地说,有些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id就是harrypotter,没有间隔全部小写。”


德拉科愣了一下。


然后说:“……我回去加你。”




05.


“进展飞快,”潘西咬着笔尖说。她今天画了一个红色的眼线,看上去活像儿童故事书里写的邪恶女巫。


布雷斯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他最终还是给了你他的好友?”


“对,”德拉科焦躁地握紧了手里的笔,“我想不明白。”


“太蠢了,”潘西将笔杆从口中抽出来,拆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德拉科,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真的是直男。”


“我本来就是直男。”德拉科反驳。


“好吧,就假定你是个坚贞不屈宁折不弯的直男。”潘西假惺惺地叹了口气,“那么哈利·波特肯定没你直。”


“我不信。”德拉科立刻说,“他比我坚贞不屈多了。”


潘西恨铁不成钢地拿棒棒糖点点德拉科,“男孩子,”她叹着气说,“开动你的脑筋。你想想看,为什么哈利·波特在拒绝了你之后又主动跟你加了好友?”


德拉科茫然地问:“为什么?”


“说明他不讨厌你,可能还有点喜欢你。”潘西把糖重新塞回了嘴里,含含糊糊地说。


“不可能!”德拉科大喊,“他都说了他不是gay!”


潘西扯着唇角冷笑,“男生的话你们也信?”她轻蔑地说,“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女朋友了,德拉科——你知道波特这样是为什么吗?”


她弯起红色眼线勾勒的眼睛,露出一个妩媚的微笑。


“欲拒还迎。”她下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结论。


德拉科和布雷斯倒抽一口冷气。




“我只是看他那个时候好像挺落寞的!”哈利争辩说,垂头丧气地看着对面坐着的罗恩和赫敏,“你们知道,我比马尔福善良得多!”


“但是你明明说了你不是gay!”罗恩大喊,他看上去需要一吨嗅盐,“我不能接受!”


“放轻松,”赫敏安慰地说,拍了拍罗恩,“哈利只是给了个联系方式,又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罗恩大喊大叫,“联系方式都给了,下一步还能干什么!”


“……没那么严重吧?”哈利有些惊恐地瞪着好友,“我觉得我目前还挺直的。”


赫敏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坐直了身子,“等一等,”她说,“你们之前是不是还交换过对方的物件?”


哈利说:“……对,对啊。”


赫敏谨慎地说,“你唯一的那支笔是不是马尔福的?”


罗恩大声地哀号起来。


“那是因为他磨磨蹭蹭不肯归还我的东西!”哈利感觉血压往脑门上窜,“我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情,所以才提出一物换一物!”


赫敏一针见血地问:“他为什么不肯还你的东西?他家很缺名字牌吗?”


“因为他心里有哈利。”罗恩气若游丝地说。


“而且他向你要联系方式的前几分钟刚刚英雄救美。”赫敏说,“大胆推测,他就等着这一手。”


“可是——可是这说不通!”哈利立刻反驳,“他图什么呢?”


“因为他心里有你。”罗恩气若游丝地说。


哈利感觉有一道雷劈在了他的头上。




“这不,不可能。”德拉科瞠目结舌地说,“我们俩总共才认识,认识没多久。”


“没错,”哈利补充说,“普通,普通朋友都谈不上。很单纯的死对,对头关系。”


“而且我当了,当了十七年的直男,”德拉科说。


“怎么可能说,说弯就弯了!”哈利底气不足地怒吼说。


“就算我,我要弯,”德拉科说,搜肠刮肚地想着理由。


“也不可能对着,对着德拉科·马尔福弯。”哈利总结说,“他那么欠揍!”


“而且他头发那么乱!”德拉科说,“我们家花园里十年没剪的草坪都比他的头发整洁。”


“他完全是一个华而不实的虚荣纨绔,”哈利说,“傲慢,自大狂——”


“——他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莽夫,”德拉科说,“固执,不变通——”


“厉害,”布雷斯鼓了下掌,“我才发现你这么了解哈利·波特。你为什么不去写一本波特百科全书?”


“滚蛋,”德拉科说,搓了把脸,“那我现在,现在怎么办?”


“表白。”罗恩破罐子破摔地说,“你还能怎么办?这又不是别针,你弯了我还能给你拗回来?”


“不行!”哈利大喊大叫,“我不能接受!”




“承认吧。”潘西拍了拍德拉科,“你实际上也蛮喜欢他的。”


“不然不可能一上来就找茬。”布雷斯补充说。

“那只是一个意外!”德拉科反驳,“单纯的意外!”


“但是如果你不喜欢他,你就不会给他你的IG。”赫敏说,“你不是那种喜欢吊着人的人。”


“哈利,告诉我你是那种人。”罗恩满怀热切地说,“这也比你喜欢上了德拉科·马尔福听起来让人接受一点。”


哈利叹了口气,“我不是那种人。”他承认。

“所以你应该蛮喜欢德拉科的。”赫敏谨慎地说。


哈利放弃了抵抗,“应该是的。”他破罐子破摔地说,“我挺喜欢他的。说句老实话,他长得确实不赖,人品也……那个凑合吧。”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马尔福年年上校园死gay榜了。”罗恩悲愤地说,“你们俩居然真的是gay!”


“看!”潘西说,“事实清楚,证据明确,你作为犯罪嫌疑人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判我死刑吧。”德拉科气若游丝地说,“老天,我居然喜欢上了波特?”


“你喜欢波特!”潘西宣布,“很喜欢很喜欢!”




06.


哈利第二天准备去上信息技术课的时候再次被走廊上几个人影给挡住了去路。一个短发女生的背影挽着一个高个子黑皮肤的男生在说话,其浓情蜜意之程度丝毫不顾及这是公共场合。

哈利狠狠地闭了闭眼。


“能让一让吗?”他不带感情地说。


高个子黑皮肤男生说:“噢,对不起。”


他牵着短发女生很识趣很迅速地让到了走廊两侧。只剩下最中间杵着的一个男生还没让开。

然后那个男生转了过来。他正正地与哈利大眼瞪小眼。


哈利瞪着德拉科。


德拉科瞪着哈利。


哈利说:“你……”


德拉科说:“我……”


德拉科说:“我——我昨天说,说——”


哈利说:“我知道——我想说……”


德拉科说:“事实上,我的意思是——我其实——”


哈利说:“实际上我——,我想说——”


“实际上你们俩都贼喜欢对方之前确实都是直男谁也没骗谁但是在遇到对方之后就开始弯了。”潘西毫无感情地说,“真费劲。”


德拉科说:“对对,对。”


哈利磕巴了下,说:“对对,——我就想,想说这个。”


德拉科结结巴巴地说:“我想,想说的也是这个。”


他们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对方。


“我看不下去了。”潘西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布雷斯,拯救一下局面。”


“德拉科,”布雷斯大声地说,“不管什么时候,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


他话还没说完,德拉科就掐住哈利的腰低头吻了上去。


“——拥抱解决不了的。”布雷斯呆滞地把话说完,“不过吻也同理。”


——德拉科压住了哈利的唇,手指探到了哈利细瘦的腰际。他嗅到了鼻息交错间的橘子汽水味。尝到了唇齿间绵密的清甜。


于是双唇接触间爆炸开的气泡裂成五颜六色的夏季。于是绿色的夏天,橙色的夏天,带有甜味的夏天,海盐味的夏天,染上波特气息的夏天一起被扣进了他的怀里。


属于他的夏天来临了。


德拉科心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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