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孙天宇会想起他最后一次送刘大锁回家的那个晚上。北京的夜风太冷,摇下车窗不过几秒手就冻得冰凉。天空是装尸体的黑色垃圾袋破出一道烂口子,暗沉的云彩像流动的干涸啤酒——树叶被吹动的声音好似易拉罐倒在地上。这时候他会突然想起一些瞬间,比如烧烤摊前呛人的烟雾中腾出的孜然粉味儿。北京的空气那么干,一寸寸渗进干皱开裂的嘴唇,像一个带着烟味儿的呼吸——仿佛一个过期的吻。他看见刘大锁下车,站定一秒背影凝成一个句号。他感觉车子在下坠。车身太沉重,句点太轻盈,压得柏油路面开裂,裂出裸露在水泥之下的肋骨——一根根缠缠绕绕着附着的藤蔓。刘大锁在路面崩塌的最后一秒走到人行道上,像一个从肉体分离出去的拥抱。于是孙天...